全媒體記者 趙新春 楊曉倫
“唐突西施”是個成語,出自于劉義慶《世說新語·輕詆》的“何乃刻畫無鹽,以唐突西子也。”意思是不能為了突出無鹽,因而貶低了西施。后來這句話演化成 “唐突西施”這個成語,泛指冒犯或貶低了美好的人或事物。而說這句話,就是東晉汝南安城人周顗。
周顗(yǐ)(269年-322年),字伯仁。他的父親周浚,字開林,以才思知名,初仕曹魏,封射陽侯。西晉因伐吳有功,封武城侯,為安東將軍,持節(jié)都督揚(yáng)州諸軍事,卒于任上。身有軍功加上他的侄女、堂弟周恢的女兒嫁給了司馬炎的兒子、清河王司馬遐,他家完成了由低等士族向高等士族的逆襲。
周顗的母親李絡(luò)秀也是汝南人,是周浚的妾室。她的家族社會地位不高,但她卻是一位很有主見的奇女子。為了給家族找個靠山,不顧家人反對,自愿嫁給周浚為妾,生下了三個兒子,就是舉家南遷后她引為自豪的周顗、周嵩和周謨?nèi)值?。長子周顗就是《世說新語》里被世人認(rèn)為“嶷如斷山”,像斷崖一樣高峻挺拔的“周侯”,出生于晉武帝泰始五年(269)。人長得帥,氣質(zhì)好,正氣凜然,年紀(jì)輕輕就在一眾士族弟子中有很好的聲譽(yù)。
周顗的母親雖是妾室,估計是周浚無嫡子或嫡子夭亡,他一死,20歲的庶長子周顗便承襲了爵位,成為武城侯。兩年之后的公元291年,八王之亂爆發(fā),天下大亂。直到307年,東海王司馬越擁立司馬熾為帝,改元永嘉,才算結(jié)束。周顗在八王之亂時依附司馬越,是司馬越之子鎮(zhèn)軍將軍司馬毗的長史。永嘉之亂中司馬毗被石勒擒殺,周顗投奔瑯琊王司馬睿,為軍諮祭酒,是司馬睿非常信任的人。司馬睿登上帝座,作為心腹,周顗出為寧遠(yuǎn)將軍、荊州刺史,領(lǐng)護(hù)南蠻校尉、假節(jié),試圖用他平衡王澄、王敦及陶侃等新興軍閥勢力。只是因為杜弢之亂,時勢更革而事有不逞。
雖然在不少人眼中周顗就是個酒蒙子,有“三日仆射”名號,甚至幾次因酒罷官,一次還因為酒后吐真言,說司馬睿治下的當(dāng)世無法跟堯舜的盛世相提并論而差點被被殺,但周顗正氣凜然的特質(zhì)和人格魅力,一直成為司馬睿平衡“王馬共天下”關(guān)系的底牌。王家兩大實力人物王敦從小見他臉熱,他說王導(dǎo)我腹中足以容納像你這樣的人數(shù)百個而王導(dǎo)也不以為意。
關(guān)于周顗,他的同時代人和后世都有很高的評價。甚至殺他的王敦都說“周顗、戴淵南北之望,當(dāng)?shù)侨?,無所疑也。”而最終殺他只是因為王敦手下呂猗說的“公若不除,恐有再舉之患,為將來之憂耳。”唐人房玄齡等人修纂的《晉書》稱:“伯仁凝正,處腴能約”“以高才雅道,參豫疇咨。及京室淪胥,抗言無撓,甘赴鼎而全操,蓋事君而盡節(jié)者歟!顗招時論,尤其酒德,《禮經(jīng)》曰‘瑕不掩瑜’,未足韜其美也。”
作為大臣,周顗也沒有辜負(fù)晉元帝司馬睿的信任。在王敦舉兵作亂,他始終站在朝廷一方,并挺身而出擔(dān)任護(hù)軍將軍一職,擔(dān)當(dāng)起了建康防御總指揮的職責(zé)。在王導(dǎo)祈請他向皇帝請求保護(hù)他一家人性命時,他依然歸美朝廷,最后卻因為王導(dǎo)的不理解而喪命,留下王導(dǎo) “我不殺伯仁,伯仁卻因我而死”的假惺惺。所以說他假惺惺,是因為王敦舉兵成功想用周顗,分別就三司、仆射職位向王導(dǎo)咨詢時,他均無言。王敦說“若不爾,正當(dāng)誅爾”時,他又無言。他才是打心眼最想害死周顗的人。
周顗是東晉時,汝南安城周氏的代表人物,與他相關(guān)的還有“空洞無物”“新亭對泣”等成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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